大理白族民居
和阿勇去阿海家(大理鹤庆县邑头村)吃杀猪饭的时候,在阿海家歇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我们准备出发前往香格里拉。阿勇说他们的朋友龙哥要请大家在他的鱼庄吃中饭,刚好也算顺路。
龙哥的鱼庄就在鹤庆县城的郊区,离大丽线(大理至丽江)很近,位置还是不错的。
我们到了之后坐下来喝茶聊天,席间阿勇说起我们前一天下午在县城街头看到的一副壁画,画得很粗糙,基本也没有什么细节处理,不像龙哥给阿海家画的那幅松鹤延年的壁画那般精致传神。
龙哥说他以前本来也是专门给人家画壁画(大理白族民居基本都会画壁画,题诗词),但是他画一幅壁画差不多要一个星期,而别人三两天就完工了。龙哥说不是因为他慢,而是因为他要画就一定要画认真画细致,所谓慢工出细活。
其实作为民居的建造者或者所有者,当然希望自己房子上的壁画画得更好,但是市场上不缺画手,画一幅壁画工钱大体是固定的,没有几个人愿出更高的工钱来让龙哥这样的画师慢慢画,尽管他会画得很精致,毕竟我们大多数人也还是胡适笔下的“差不多先生”。
同样画壁画,别人三两天画完了,自然可以画更多赚更多。而龙哥这样追求细致追求质量的,耗时长,工钱却是一样,画一个月下来就赚不到什么钱,迫于生计也就没有再做这行了,继而转行做起了饭店的生意。
白族老房子上《念奴娇·赤壁怀古》
我问龙哥说是怎么开始画画的,龙哥说也没有跟谁学,就是初中时候喜欢画,后来就自己买书看自己学着画。因此龙哥并非学院派,也许算是江湖画派民间画手,但在画画这事上龙哥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不一定算是纯粹的匠人,但绝对有着匠人精神。
小猫说龙哥是被开餐馆耽误的画家,而之前龙哥还在泸沽湖开了一家石锅鱼饭店,听阿勇说生意很火爆,只是受这一年的疫情影响,也不得不将饭店转让了。我则开玩笑说龙哥是典型的斜杠青年,是背包客,也是大厨,还是老板,又是画家……
阿勇说高手在民间,而我也想起厨师或者说饭店似乎总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例如助商汤灭夏的伊尹,原本就是个厨师,真是大隐隐于厨。
龙哥说画这家的是鹤庆最好的画师
但是严肃一点思考的话,商业社会是不是“淘汰”了很多不愿屈从商业社会潜规则的人?
或者说商业化的社会,劣币驱除良币的现象是不是更加严重?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两篇文章。
曾经看到一篇文章说乾隆朝的吏治陷入一个怪圈,那些*治清明作风端正的大臣根本得不到重用,反倒是和珅这种圆滑且懂得“人情世故”的贪官混得风生水起。
而在《胡波:一个青年导演的死亡》这篇文章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对于这个显然将自己视为“作者”的电影人,3小时50分钟,已经是他对作品的最大让步。但是,如果将之置于电影工业,这部电影是否属于合格产品,甚至导演是否属于合格的流程执行者,可能尚需两说”。
年10月12日,年仅29岁的青年导演胡波最终用一根绳子告别了这个世界。
胡波(笔名胡迁)作品《大裂》
其实清官贪官也好,导演胡波的遭遇也罢,根源都得用经济学来解释:谁能让投资方(对清官贪官来说,投资方是朝廷是皇帝;对导演来说,投资方就是制片方和资本方)付出的成本更小,却能使自己的获利更大,谁就能获得任用乃至重用,如今这在任何领域恐怕都是不二法则。
成本,获利,归根结底就是金钱与效益的问题。
而“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
如今凡事讲究效益,文艺更加追求变现。
文化界或者说艺术圈其实往往更加追名逐利,唯利是图,我们可以说文艺也是被这个商业化的时代裹挟着,但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商业的潜规则也好,社会的人情世故也罢,作为个体,在某些方面某个阶段或许可以躲避,但绝大多数终将沉沦在其中。
一千年前的苏东坡就感叹“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几十年前的古龙则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也许在酱缸中如鱼得水的人都不会感叹更不会呼喊,而“失意”或者“失败”的人则只能顾影自怜,且当自古如是吧!
时代正在发生
我们正在见证
点分享
点收藏
点点赞
点在看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