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世纪,英国的罗杰·培根说,真正的学者应该靠“实验来弄懂自然科学、医药、炼金术和天上地下的一切事物,如果一个平常人或者老太婆或者村夫对于土壤有所了解,而他自己反而不懂得,就应该感到惭愧。”
培根强调,要通过实验获得科学知识。
现在看来,这个见识属于常识,算不上高见。此一时彼一时,培根时期,说这种话属于离经叛道。
那时,神学结论是定论,是思想和精神的定海神针,教廷不允许怀疑,不允许通过实验验证。
公开强调实验的重要作用,等于冒犯神学,需要超凡的勇气。
因为培根闯进神学禁区,他的一生充满传奇和坎坷。科学史上,“他一生的悲剧,一半是内心的悲剧,一半是外在的悲剧。”
罗杰·培根19岁时,去法国巴黎大学留学,获神学博士学位。
在宗教占大位的时代,神学博士理所当然要服从上帝的旨意。
可是,他却说:“论证可以总结一个问题,但它们不能使我们感到放心或承认其为真理,除非通过实验表明其确实为真理。”
这话的意思明白不过,等于在说不是通过实验得出的结论,都不能算是真理,《圣经》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都是想象和思辩的结果,没有通过实验验证,与其他著作相比,没有两样。
于是,一些出于好意或者他意的人,提醒说:“想引人注目,也不能往自己身上泼油,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培根回应说:“见到难以形容的层出不穷的无知之见,心里难受。”
“等着吧,难受还没到时候!”
果然,年,培根遭禁巴黎,在监管中度过十个春秋。苦难不只是会折磨身体,也会拷问灵*,他面对高墙,作过无数次反思,试图找出自己的错误。
究竟错在哪里?最后想出的结论是:错就错在他没有错。
他出狱后,没有去想牢狱之苦,仍然坚持说:
“真正的知识不是出自他人的权威,更不是来源于对老朽教条的盲目崇拜”,“多数知识的秘密是最平凡最被忽视的人们发现的”。
为真理而斗争,不是口上说说的事,代价很大。培根再次被关进监狱,这次时间更长,14年后才重见天日。
对于个人,24年时间伴着高墙铁窗,是巨大的不幸;对于科学,是幸运,抗争让更多人清醒:实验才是科学发展的正确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