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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托马斯要敏感,对内心的光也不能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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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托马斯是个矛盾的诗人,一个真正的诗人,其深刻性往往也在于矛盾性,以及对这矛盾性的平衡、兼容乃至超越。作为威尔士人,R.S.托马斯认为威尔士乡村农民“心灵干枯”,却也赞美他们“原始的状态”;作为牧师,他一生想寻求“神性救赎”,企图获得“光明之恩典”,同时也认为,“存在的意义在于艺术”;而作为用英语写诗的人,他热爱威尔士语这本土语言,以不能用威尔士语写诗为憾。各式各样的张力形成了R.S.托马斯之诗的复杂性,映衬出一个鲜活真实的、终生持续探索自我与世界的诗人形象。本文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年6月14日专题《R.S.托马斯:朝着内心地平线上的光明》的B02-03版。「主题」B01R.S.托马斯:朝着内心地平线上的光明「主题」B02-B03《一只乌鸫在歌唱》:大地之子没有迷失「主题」B04-B05R.S.托马斯:要敏感,对内心的光也不能忽视「文学」B06-B07穿过人类分离的边界「社科」B08那些是村落吗?山西沁河流域城堡群采写|新京报记者张进没有矛盾就没有诗人新京报:先从对R.S.托马斯的简单印象说起。看诗集《一只乌鸫在歌唱》封面上诗人的肖像,包括看到他的一些照片,面容几乎总是严肃的、沉思的,有的甚至透出某种对抗性。虽然不能用这类“印象”去界定一个人,但这种形象似乎也可以部分说明诗人的某种性格的侧面。你怎么看待这一点?李以亮(《一只乌鸫在歌唱》译者):我的感觉跟你很近似。从R.S.托马斯的肖像以及照片来看,他似乎是一个严肃多过放松的人,他的神情庄重多过平易,有时候也显示出高傲、难以接近的特点——接近过他的其他人有过类似记叙,似乎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从他的诗里我读出来,R.S.托马斯也有非常幽默、诙谐的一面,他的诗作里也体现出不少反讽的时刻,但是无论如何,也绝不是那种轻浮的反讽。比如在《夜饮谈诗》里,作者显然站在一个超然的角度,对两个业余诗人在酒吧的高谈阔论持反讽的态度,风趣地说他们“夸夸其谈,用的却都是散文”。在《欢迎来到威尔士》里,开篇就是一句堪称惊人的警句:“欢迎来到威尔士/下葬”,全诗的基调也是反讽性的。不过R.S.托马斯不算是一个反讽风格突出的诗人,只是不拒绝反讽,也不时一用,这也说明他的内心并不是一直紧张的。他热爱沉思的一面是一贯的,应该也是为他的职业性所决定,无论作为教士的职业性、还是作为诗人的职业性。《一只乌鸫在歌唱:R.S托马斯诗选》,作者:R.S.托马斯,译者:李以亮,版本:雅众文化·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年3月新京报:作为威尔士人,R.S.托马斯是一个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诗人,如你在译后记中所说,这一取向“并不讨好”。托马斯为何形成了如此强烈的民族性并将其作为一种重要的个人身份?对于他的民族性,你如何评价?李以亮:我想,这首先因为他本身是一个威尔士人。R.S.托马斯虽然从小就跟随作为水手的父亲漂泊各地,但他在威尔士求学,并一直生活在威尔士,他打交道的人以本民族为主,他还热衷于威尔士人的团体活动,这些公共性活动有一部分是为争取威尔士人的利益。这一切自然有利于R.S.托马斯身上民族意识的形成。另外,我们知道,威尔士作为一个民族,也有争取民族自由的光荣历史,只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历史的航道走向了跟英格兰的合流而非分流。客观地说,这种联合是符合民族发展的历史要求的。在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形成过程里,威尔士是最早与英格兰联合的,关系也最为密切,比如英国一直保留的一个传统,英王的继承人第一头衔就是“威尔士亲王”。作为一个自觉的诗人,R.S.托马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在R.S.托马斯的民族意识里,我没看到排斥性或者说分离性的成分,我没看到这个倾向,毋宁说他最不感冒的是现代工业文明的侵扰,这一点他表现出很强的保守性。民族意识、民族性只是R.S.托马斯诗歌内容的一部分,我看比重并不算太大,即使很大,就诗歌而言也不是一个坏事,因为这显然更有利于丰富文化的多样性而不是相反,至于读者喜不喜欢、欣不欣赏,那是另外一回事。另外我认为,R.S.托马斯是自觉地追求他的民族身份的,他虽然一直以英语写作诗歌,但也已经尝试以威尔士语写作散文作品,之所以没有用它写作诗歌,也许只是“不能”,毕竟诗歌写作要求对语言掌握的程度更高。威尔士语于他是一门“外语”,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新京报:“威尔士”是R.S.托马斯诗中极为重要的主题,无论是其古老风景,乡村农民的精神肖像,当下境遇,还是悠久历史,托马斯都反复书写。不过在不同诗歌中,甚至在同一首诗中,他展现出的情感并非单一化的,有时甚至是矛盾的。比如尽管他认为威尔士乡村的农民“心灵干枯”,却也赞美他们“原始的状态”,责备与赞美在诗中对立又相辅相成。你如何看待他的这一复杂性?李以亮:没有矛盾就没有诗人。可以说,有些内在矛盾正是推动诗人写作的根本动力。在R.S.托马斯的早期诗歌中,矛盾更多地表现在情感上的纠结、复杂情绪的对立,但是,这都建立在真实基础上,真实对于每个诗人都是第一要求,再说,无论那些情感如何矛盾和复杂,其中最根本的仍然是爱与怜悯,这样理解其复杂性,恰恰证明了R.S.托马斯是一个真正的诗人。R.S.托马斯对工业化、市场经济体系高度怀疑新京报:《窗外的风景》是一首精致、动人的短诗,写威尔士本土风景与诗人心灵的相互浸润:“云的青瘀/被阳光治愈,黑色的心情/被白雪覆盖;傍晚的金黄/最是提振心灵。”威尔士风景对诗人有怎样的影响?李以亮:威尔士的自然、风景、风物肯定是对诗人有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持续他的一生。《窗外的风景》就是这方面的早期名诗;时至年他还出版过一部题为《威尔士风貌》的诗集。一个诗人的心灵总会寻找呈现它的“客观对应物”,R.S.托马斯也不例外。威尔士的山川风貌、风土人情构成了他的客观世界,自然是他的首选。不过,在他的诗里,作为“自然”“风景”“风貌”本身的意义,总是让位于他对形而上主题(造物主或上帝)的关切,比如《窗外的风景》在我看来,自然神论的意义就高于风景本身。R.S.托马斯是一个对自然、对风景都非常敏感的诗人,从他的诗来看,他离开威尔士本土的时候不多,但是,每当他走出去时,他都能收获别具一格的诗作,比如《布尔戈斯》《地中海》《去布拉格》等等。威尔士风景。图/ICPhoto新京报:R.S.托马斯对“时代”的看法,在诗中也有表达。比如《时代》一诗,用精炼的“沉默”与“巨大的噪音”的对立,以及“买”和“卖”的唱和,概括出时代的某些特质。总的来说,托马斯对现代社会的态度是怎样的?李以亮:说起来,《时代》一诗正是我对R.S.托马斯诗歌开始
  作者/R.S.托马斯
  译者/李以亮只有几样东西:一把椅子,
  一张桌子,一张用来
  在它边上做祷告的床,
  还有,从海边捡来的
  骨头似的十字形树枝,
  证明大自然
  承认基督曾经受难。
  我彻夜临窗,
  窗子不算太小,
  足可成为群星的画框,
  比起我所拒绝的
  城市灯光,它们离我
  并不更远。白天
  那些过路人,他们也不是
  朝圣者,他们的凝视
  透过雨中酒吧,看见我
  仿佛我是这场景的
  囚犯,而我已被潮汐
  摇摆不定的真理释放,
  所以,现在低沉的那颗心
  明天将是一个圆满的状态。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张进;编辑:走走;校对:柳宝庆。欢迎转发至朋友圈。文末含《新京报·书评周刊》合订本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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